2013年7月24日 星期三

一篇讓人落淚的文章

 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在明報副刊的專欄中 ,讀到寶兒的高樓斜巷 (標題:生命將盡)。讀 後,彷彿被人割了幾刀,痛得很,並使我在辦公室裡哭起來。她描述「我」的外婆因摔倒入院,而且因病而生命危在旦夕,並進入了等待死亡的最後階段,「我」只 能眼白白地看著她慢慢消亡,但卻因「我」的時間所限,而無法再留下來多看她幾眼或陪伴她;最讓人心碎的是以下的一段:

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
「外婆,我也得走了。」我拍拍她傴僂的背;她吃力轉過個頭來,應了一聲,一臉茫然。我馬上轉過頭去,眼眶發熱,總是不願起,也許,這是最後一次。

   
   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看 到這裡,我立即想起我的外婆。外婆因腎衰竭進了醫院,進院前,大約於上星期六的清晨5時左右,當時她的情況很危急 -- 雙眼微微睜開,說不出一句話來,意識模糊;幸而,她的工人發現這個情況,並立刻按了平安鐘求救,不到10分鐘,救護車來到並把她送進聯合醫院。醫生診斷出 她有腎衰竭,而且積存許多毒素,故要為她洗血。難怪,她最近時常感到暈眩、沒有胃口、疲倦和皮膚痕癢,而且經常嘔吐;更在上星期五的時候,我致電問候她時,我問她A,她卻答B,而且還連續答了34次也是同一個答案,思路也不太清晰

外婆的年紀愈來愈大,身體機能也逐漸衰退。她自1 年前摔倒後,身體變得更差,還待在醫院裡好一段日子。加上,她的心瓣有毛病,本身有高血壓與糖尿病,健康差得很。她的主診醫生常說:「如果她堅持不肯做手術,和只靠藥物控制的話,心臟的問題只會不斷惡化,並不斷衰退下去。」每當說到這裡,外婆就會問:「可否讓我快走一點?」,從前的她,絕不提及死亡這字詞,並常鼓勵我們要勇於生存。
死亡對她來說,無法說得準,也許是突然來襲,也許是數月之間,也許是1年以至數年。我們不會知道下一刻會變成怎樣,每天我只能絕望地憂慮下去,憂慮著那個時候的來臨;現在,我只能讓工作掩飾,或是讓沉默蓋過我的傷感。我好害怕,害怕下一刻的來臨,一秒過去,亦即是所剩的時間又少一秒。那種傷感,是無法言喻。
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隨著年紀的增長,經歷死亡的次數隨之而增。我經歷死亡漸多,卻不等於我看透死生,反而,我覺得自己比凡人更凡人。兒時,大抵在5歲時,疼愛我的細舅父英年 早逝,那時,母親還編了一個故事來騙我,但經追問之下,才知他因病而死。那時,我哭死了,是我初次嚐到死亡的滋味。到了中學階段,由於與祖父母的關係疏 離,故他們的死對我沒有造成影響,我亦無因此而流淚;我還以為,自己因為讀了好幾年中國文學,學了大文豪們的豁達,看透死生,超然物外。

可惜,自中六開始,我發覺自己並非如此豁達,只是因為當時年少無知而已。因為,自那時至今,死去的人與我的關係卻愈加密切,好似逐漸層遞一樣。中六時,死去的是姨婆,到大學三年級時,就輪到大舅父,我連看也沒看過一眼,他就死了;我才發現,原來自己的情感是如此不堪一擊,什麼看透生死,其實只不過是紙上談兵,以為自己真的學會古人在面對死生時的豁達。
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
                    死亡這結果並不是最可怕,可怕的地方在於:它對在生的人來說是一種折磨。要接受一個人逐漸消亡,而且看著他慢慢步入死亡階段,是一種極大的忍受與折磨,而且每天也歷盡傷痛與憂懼,因為,我們不知道他的死期。另一種,是接受一個人突然的死亡,你會對逝去的人產生一種「雖死猶生」之感,無法接受但卻要無奈接受這種突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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